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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
要说大少爷真够沉得住气,白天上学功课帮忙家务,晚上还要泡在书房用功,礼拜天好容易推脱掉世家的公子哥们应酬,又领着明台去学马术。
看起来好像把赌约的事情忘记了,明诚仔细观察后得出结论,禁不住一阵窃喜。
比起学堂,阿诚更喜欢在厨房捣鼓,看常妈妈把新鲜的笋子剥开,切成细丝儿过水,再配红的胖辣椒、白的百合瓣儿翻炒,亮晶晶的色泽诱人可口。
“张嘴。”阿诚给明台喂饭,明台“啊”一声张大嘴巴,夸张地把阿诚哥手里的勺子都咬进嘴里,害得阿诚又是掰他嘴,又是干着急。
明镜乐得眼睛笑弯。
“来阿诚,大哥也给你喂口饭。”大公子心血来潮,招呼明诚坐身边,挖一勺喷香冒热气的饭横亘在两人之间。
阿诚心头热意翻滚,眼泪盈眶。究竟是小孩子,被养母欺凌得阴影未散,乍遇到温和版的大…少爷,阿诚莫名地鼻子微酸。
“想吃吗?”明楼笑问。
阿诚点点头。
“明天起学堂的先生会记录你的出勤,敢短一天,打板子十下。到时候别说吃饭,零花钱也减半,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逃课!听清楚没有?”
变脸快过翻书,阿诚听得头皮发麻,木然点点头。
“来,张嘴吃饭。”明楼恢复笑容。
阿诚哭丧着脸吃了,饭在嘴里不知何味。
学堂是万万不想去的。
慢说乏味的识字读书,单是紧邻着大少爷的学校,上学路上要跟大少爷同行这一条,就够阿诚绞尽脑汁想逃避去。
办法没想出来,又闯祸了----趁夜顶着青眼窝,腮帮子红肿老高,新买的衣服也擦破了,阿诚瑟手瑟脚从大门溜进家门,没敢走前门,从后院翻窗户进了二楼。
他住的屋是以前养母那间,途经小少爷奢华精巧的房间,门虚掩着,阿诚朝里面瞥一眼,只见睡梦惊醒的明台正抽泣着抹眼泪,旁边大姐搂着他温言安抚,常妈妈和新来的阿玲端着明台爱吃的果点也不住哄劝。
若在平时,懂事的阿诚必定要冲进去帮着照顾小明台,谁料今天竟像是触动他小小的心肠般,呆立着杵在原地,连身后大少爷的注视也没发现。
“哎呀,疼、疼!”
药水蘸到伤口,火辣辣热痛,阿诚眼泪花子迸出来,忙抬袖子抿了去,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。
“知道疼就好,知道怎么打架不疼吗?”明楼憋着火,忍住敲他的冲动,这小子不愿上学也就罢了,倒学坏跟人打架,看新伤旧伤不断,敢情还打上瘾了?
“嘿嘿,”阿诚咧嘴,“他们比我更疼,有两个大少爷学校的被我揍得满地找嘴,哼哼!”
“怎么着,打出名声了?”明楼冷笑。
“那可…倒也不是…”阿诚心虚,想想措词道,“对了,韩先生说我身子骨硬,将来说不定是学武的料子…”
“是什么是!”明楼狠狠一记暴栗敲他脑门,怒道,“我让你去读书,不是让你打架逞英雄!学武就了不起?斗大的字不认识,满地找牙都能说错,将来我要你还能干什么?”
阿诚闷头听着,大颗的眼泪弥漫,一句辩解也无。
屋里喝斥的动静大了,倒让那头的小少爷停止哭泣,眨巴眼瞅着大姐,不明所以。
“明楼啊,阿诚还小,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?孩子本来就受过惊吓,你怎么就不能和气点?”
明镜的声音隔着走廊传来,一叠声又嘱托几句。
不说还好,一说阿诚撑不住了,泪珠子吧嗒吧嗒,擦都擦不及。
看他伤心欲爆,明楼也有些悔意,想着接阿诚回来那日,瘦小的孩子遍体鳞伤,躲在又脏又黑的桌子下面哭,心头一软,面上缓和分。
“听到没有,大姐为咱们操碎了心,你再不好好听话,连我这个大哥也要发火了。”
阿诚抹着眼泪点头,想接一句“你不是已经发火了”,又怕带着哭腔说出来更丢脸,憋得不停打抽抽。
“去,洗把脸,回来睡觉。”
明楼处理完伤口,又给他找了身干净的睡衣,灯下瞅见衣服破洞了,阿诚拽着破洞的地方心疼不已,又觉得好笑,“衣服什么要紧,人才重要。”
“嗯。”阿诚扭捏的点点头,换了睡衣,洗把脸。
头一回睡大少爷的床,浑身上下不对劲。
枕头有点高,床太软,想翻身,又怕打扰床头看书的大少爷,再回头想想今天的所见所闻所经历,委屈地鼻子酸酸。
更要命的是,晚上没吃饭,刚才只顾着伤心还不觉得,猛舒缓下来,肚子咕咕叫起来,声似浪涌,一腔比一腔高,夜晚清晰入耳。
明楼把书合上,有点无语。
因为阿诚为了掩饰肚子叫的尴尬,竟然开始哼歌,南腔北调不知所云。
等他哼完了,也没力气继续,明楼起身,抽屉里翻出几块西洋糕点,香甜可口,阿诚立刻眼睛亮了。
“好吃吗?”
“嗯,谢谢大少爷。”
“…伺候完你伤口,又伺候你吃饭睡觉,有这样当大少爷的吗?”明楼感慨。
阿诚也觉得过意不去,嘴里塞满糕点,想想道:“以后我也伺候大少爷吃饭睡觉。”
说罢,脸上莫名一红。
明楼看他一眼笑笑,胳膊一抬,阿诚惊得一缩,还以为他又要打脑袋,谁知一张大手按住头顶,揉了两把头发,便放过他。
晚上睡觉不甚踏实,各种梦魇交替,阿诚翻滚到大少爷那半边,下巴垫在大少爷肩头睡了大半夜,夜半憋尿醒来发现大少爷歪着身子,迁就他的姿势。
窗外月光倾洒,四下静谧安详,阿诚忽然生出许多自豪感,大约是能有这种大哥真不错……
等等,大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