腰机

养成脑洞，中篇会有微H，憋不住划拉两笔.

A篇 “大少爷”还是“大哥”

01

这两年明家发生的事情足够寻常街坊念叨半辈子，父母横死，长姐接管家业；而长子明楼一夜之间肩负半个家庭的重担，本就少年老成的面上又添一份坚毅。

老人说龙生龙凤生凤，明家的娃儿个个行。这话说完没多久，一个怯生生的小少爷进家门了。

阖家有喜有忧，大姐一颗心恨不得掏出来全给新来的幼弟，好弥补他幼年丧母的悲痛，金山银山不吝，嘘寒问暖不歇。头一个月小少爷死活不服贴，常常耍性子哭着喊妈妈，惹得全家手足无措，大姐红着眼睛悲伤欲绝。

关键时刻，一道瘦弱的人形出场，二话不说拉着小少爷到阁楼“谈心”。

过半天两人又手拉手一起下来，小少爷不哭了，嘴角还粘着糖渍，注意力终于转移到周围一干热切的陌生人脸上。

大姐高兴得塞给瘦小子一把零钱，又推搡明楼带他出去好生做两件衣服，眼眶红红，语重心长交代：“咱家孩子们都受不少苦，说我偏心也好，自私也罢，以后明台就是我的心头肉，你、乃至阿诚我怕是不能周全，特别是阿诚这孩子心事重，以后你要好生待他。”

“大姐，都是咱家的孩子，我知道。”明楼反过来安慰大姐。

扭过头，拎着瘦小子明诚去逛街，阿诚疑惑问：“大少爷，大小姐跟你说什么了？”

明楼一手插裤兜里，漫不经心回：“没什么，大姐把你给我了。”

“……”明诚才十岁多，莫名其妙也觉得这句话有问题，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，耷拉着脑袋不吭气。

“另外，”明楼驻足，“都跟你说几遍了，以后不准喊我大少爷。”

“那喊什么？”阿诚仰头问。

“喊大哥。”

老街茶社有个说书先生，最好讲千古豪杰宁折不弯的英勇事，明诚本存着一股子牛脾气，早先被养母折磨得三餐不饱，无暇施展，这功夫在明家熬成“老人”，有了自主意识，势必要摆一摆牛劲儿，脖子一梗，仍旧一口一个“大少爷”喊着。

明楼敲他脑门：“你什么意思？存心跟我作对？”

“常妈妈说了，人有尊卑贵贱，要知恩图报，知道自己的位置，咱们家大小姐、你，现在加上小少爷，就是我以后要报恩的对象。”明诚缩脑袋闪开，跑旁边，一边伸长胳膊让裁缝量，一边振振有词。

“饮水思源知恩图报不错，但前头那句谁跟你说的？那常妈妈一句话你就记住了，我说几遍你就敢当耳旁风？”明楼靠在门框上剥橘子，剥完扔个抛物线，阿诚一愣，橘子没接住，滚地上粘了不少灰。

“气死我了。”明楼停顿一下，继续剥，填自己嘴巴里吃。

半大小子最不易调教，明楼自己叛逆期因着家庭变故生生消磨平了，可明诚不然，握着拳头，盯着地上的脏橘子，泫然欲泣。

“不准哭。”明楼严厉道。

明诚抽抽鼻子，把眼泪咽回去。

“不过一个橘子，你就哭鼻子算怎么回事？回头大姐看见不得骂我对你太苛责！”明楼过来弯腰把橘子捡起来扔垃圾桶，手里剩一瓣完好的塞明诚嘴里。

明诚吃着甜滋滋的橘子，瞅着镜子里的新衣服，这次是真哭不出来了。

看他拾掇得干净利落，头发齐整，虎虎生机，也自是高兴，哥俩一高一低凑一起，还真像一个家门的。

“阿诚，我跟你打个赌，不到过年前，你一定会心甘情愿改口喊大哥。”

明诚对时间概念不强，约莫着距离过年还有一段时日，但他也是不怕，眼睛一转问：“赌什么？”

“要是我赢了，以后你得把尊卑贵贱这套旧理论收起来，安心当明家的人，不管做什么都要听我的话，现在要听，将来也要听，我让你读书你就乖乖呆在学堂，让你学什么你也不准反抗，总之我拿你当亲弟弟，自然不会亏待你，咱们明家的男儿，要成材，更要活得一身硬气，这点上，我必须把你教育好，才能不负大姐期望。”

明诚听得目瞪口呆，内容不尽懂，但是大少爷说这么多话，看起来输掉真心惨。

“那要是我赢了呢？”

眼巴巴等着大少爷也说一堆，谁知明楼笑笑，气定神闲道：“不、可、能。”

明诚真心恼了。

嘴巴长在他自己鼻子下，说什么，不说什么，难不成还不能控制？到底把赌注换成二斤麻糖，兴冲冲应下了。

晚上吃饭，摆好碗筷，分好座位，阿诚上楼把午睡的明台喊起来，两人笑着闹腾着飞奔下楼，看见大少爷明楼已经入座，明台扑上去滚到大哥怀里，阿诚则立马收了笑脸，绷紧了，站在旁边。

明楼忽然有些牙疼。

“阿诚，大姐跟你说过了吃饭不用站着，快坐下。”

“好。”阿诚乖乖坐到末位。

“来来，今天常妈妈炖的鸽子汤，你们两个小的每人必须喝掉一碗。”

大姐亲自分汤照应，俩小子吃的不亦乐乎。明台吃饱了，攥着汤勺把玩，眼睛转悠着来回看大哥和阿诚的表情。

阿诚也把饭碗一推，笑眯眯道：“我也吃饱了，大、姐。”

一句亲密的大姐喊得明镜心花怒放，笑着夸赞好几句。

“噗----”

明大公子则差点把汤喷出来，不可思议地抬头看明诚，这小子不改口喊大哥，竟然先喊了大姐故意气他，真是胆儿、肥了！